【贤华】不露声色8
一个人生活久了，就学会了演戏。故意看不懂别人的暗示，故意把天聊死。对任何人不感兴趣，活成了别人眼中最孤独的样子。
秦霄贤这样三分热度的，何九华见多了。因为工作原因，平何九华时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年轻人。
年轻人贪玩喜欢热闹，追求新鲜感，总是相信一见钟情，但他们也是最没耐性的。爱情在他们身上来的快去得也快，前一秒还轰轰烈烈，下一秒就曲终人散。
这样的故事何九华见的太多，也经历过不少。
何九华出狱那会儿23了，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维持生计。重新读书的话年纪太大了，工作上也没有一技之长。唯一有个爱好就是摄影。于是何九华背着他的小相机开始为生活奔波。
刚开始做摄影这行的时候，没作品也没有专业团队，根本接不到活。那段时间过的焦虑不安。
后来孟鹤堂跟他说，不如先找人免费拍几组，把照片放在社交网站上做宣传。M城华人模特圈就那么大，没钱的孩子不少，免费拍照谁不愿意呢。拍好了拉着朋友来，一传十十传百，等口碑上来了再加价。
何九华觉得，孟鹤堂不愧是教书的生意人，脑子就是好使，说的特别有道理。
然后何九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按着懵懵逼逼的孟鹤堂拍了几组照片。
孟鹤堂本来就是出个主意，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恍恍惚惚就为艺术献了身。
张九南和尚九熙嚷嚷着怎么不拍他们，何九华一边看着洗出来的照片冷笑。
“祖宗们，咱回去照照镜子吧，你俩有孟哥十万分之一好看么？你俩眼睛加起来有孟哥一只眼睛大么？你们有双眼皮么？拍你俩再拍出通缉照的感觉，我还营不营业？你看看人家周九良多有自知之明，从来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何九华理性地给出了如上解释。
周九良冷笑着翻了个白眼。
还真别说，孟鹤堂拍出来的确好看。开拍前孟鹤堂一直说不行不行拍不了，结果一开拍，那叫一个上镜，动作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
繁花下的笑容，教堂前的忧愁，咖啡馆里的沉思，十字路口前的回眸，每张照片都仿佛有个故事。
何九华评价孟鹤堂为，天赋异禀，我见犹怜。
周九良看了一眼照片，评价为“十分做作”。
何九华拍开周九良的脸，就开始鼓动孟鹤堂进娱乐圈，孟鹤堂低头一笑说自己还是当个生意人吧，娱乐圈不适合自己。
周九良不动声色的弯起了嘴角。
结果孟鹤堂的照片真就在英国某华人网站上火了。一听前一个月是免费的，来拍照的人络绎不绝。
但何九华的受众面还是模特方向，偶尔接一些私家个人写真。
何九华拍照的个人风格很强烈，前面也提到过。但是何九华也喜欢拍另一种风格，捕捉胶片感十足的生活状态。
有的小孩儿拿拍好的照片发给模特公司面试，还真就被选上了，而且成功率特别高。日子一天天过去，何九华的口碑也就做起来了。
以前何九华动不动就免费拍照，或者直接给熟人价，孟鹤堂觉得再这么下去何九华就要租不起房了。
孟鹤堂制定了套不成文的标准。给新人拍照，尤其是生活方面比较困难的孩子，第一次可以不收费，之后按标准收。帮人是有限度的，只限一次，以后的发展各凭本事。
张云雷当年就一个生活方面比较困难的，懵懵懂懂一身拼劲儿的小孩儿。现在熬出头，成了影帝。
他七年前出道时才18，没名气没钱。何九华觉得他有灵气也聊的来，瞒着孟鹤堂偷偷带他出去拍了好几次。
孟鹤堂最后还是发现了，憋红了个小脸去和张云雷吵架，最后泪眼汪汪的回来了。
按杨九郎的话说，一般妇女是吵不赢张云雷的。
倒也不成想，经历一番波折，孟鹤堂和张云雷最后成了关系最好的闺蜜二人组。
再后来张云雷凭着照片过了许多公司的初试，又凭自己的实力过了复试。他签约了一家公司，再后来就回国发展了。
就这样，何九华和张云雷的友谊延续了七年直到现在。
过了段时间何九华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最大的投资人和股东是一个叫郭霄汉的男人。何九华觉得，郭霄汉是世界上最刻板又无趣的人了。工作的时候一板一眼，不苟言笑，但是规划公司发展方向又是稳准狠。何九华一度担心郭霄汉这辈子会不会孤独终老。
有了自己的员工以后，何九华的工作量瞬间就减轻了。但他也依旧延续着孟鹤堂定的规则。新来的孩子如果生活实在困难，能帮就帮一把，虽然不一定是何九华本人去拍。
遇到有灵气的孩子，何九华喜欢亲自去拍。新人是充满朝气的，他喜欢发掘新人身上的闪光，喜欢记录下他们美好自然的瞬间。
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过，经历过起起伏伏的人，第一次来到何九华的工作室，他也愿意亲自为其拍摄。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凤凰涅槃前的自我拯救呢。
但总有初来乍到的小孩儿误会何九华。你名气那么大，为什么单单选择给我拍还给我免费呢？是不是想睡我？
何九华表示，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有的小孩儿脸皮儿薄，何九华冷处理之后，也就不再找他了。
有的冷处理也没啥用，还是吵着闹着用尽各种办法要和他在一起。男孩儿也有女孩儿也有。
何九华问他们喜欢自己哪儿，他们给的答案五花八门。什么何九华成熟有安全感，什么只要是你都喜欢。
老子缺的就是安全感。何九华想。
何九华也不是柳下惠，碰到自己真来感觉的小孩儿也会试着交往。
“你离衣冠禽兽也就差个张九南了。”周九良客观评价。
年轻人总是多变的，外面的世界有太多诱惑。有些小孩儿和他交往后发现，何九华经常出去旅拍，在家的时间没那么多，给不了他们安全感。有的小孩儿觉得，何九华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成熟那么强大，就干脆利落的分了手。加上何九华时不时情绪失控，犯个病，也吓跑了一半小孩儿。
每段恋爱都没超过一年的。何九华慢慢的也不谈恋爱了。
你看，我爱你这句话，廉价的不行。
后来的后来，张九南回国读书了，只在假期才能见到。周九良和孟鹤堂搬去伦敦偶尔往返于M城。张云雷回国发展了。尚九熙因为热爱“康复训练”所以交了个学跳舞的女朋友，没事就到世界各地打卡旅行。
何九华就只剩自己了。
好在之后遇到了开奶茶连锁店的刘筱亭，也算有个能聊天的朋友。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秦霄贤和郭麒麟在学校聊了几句。郭麒麟非常担忧的问了问秦霄贤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的问题，秦霄贤说放心没事只要做会习题，考试准过。
何九华表示，脑子被僵尸吃掉的人你也敢信？
“我把最好的时光给了学校，学校却用考试来为难我？”郭麒麟仰天长叹。
走的时候郭麒麟被何九华要了微信。
郭麒麟本来十分感动想要拒绝，回头看了眼秦霄贤被揍的惨不忍睹的脸，就哆哆嗦嗦同意了。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哎不是，怎么个意思？”这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啊？秦霄贤不乐意了。
自己搭讪，赔辆车赔了张脸，何九华也没给个好脸色。现在却自觉自愿，乐呵呵的加郭麒麟微信？
“我不是坏人，微博能搜我名字能搜出来。改天有时间给你拍组胶片吧小可爱。”何九华笑容可掬的看着郭麒麟。
在郭麒麟眼里，何九华笑的就像是个逮小鸡子的大老鹰。十分恐怖。
郭麒麟拿出手机一搜微博，何九华，摄影师认证，大v，一百万粉。
“不用谢谢再见。”郭麒麟依旧十动然拒。
“你听见了吧，人家不愿意。”秦霄贤非常满意。
“免费。”
“好的，哪天？”
“郭麒麟你还有没有点追求？”秦霄贤觉得自己有点心肌梗塞。
“有。我想一夜暴富，两夜也行，半个月我也可以接受。”
秦霄贤笑容满面的摇上了车窗。
何九华跟秦霄贤说去唐人街，秦霄贤也正有此意。一天没正经吃东西，现在下午三点多，秦霄贤有点低血糖，晕乎乎的。
可得来口大煎饼，秦霄贤想。
到了唐人街，何九华就要去街角的酒吧。
“大白天喝酒？你被英国人同化了？”秦霄贤真搞不懂艺术家的生活作息。
“找个人拿东西，等会酒吧见。”
确认好酒吧地址，秦霄贤扭头就往煎饼摊走。
秦霄贤拎着烤冷面和煎饼就走进了酒吧。此时何九华已经拿好了东西，正喝着汽水等他。
秦霄贤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打开煎饼袋子就开始啃。何九华往旁边移了一格座，表示我不想和猪挨着。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最想念祖国母亲么。”秦霄贤隔着空位问何九华。
“饭点的时候。”秦霄贤无比认真的自问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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