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试烧迈

也没关系,我原谅自己

【晗芳】谩天可燃

孤僻古板郭x谎话连篇芳

     悬疑 // 甜 // 三观不正 // 双视角。

此篇为独立故事

姐妹篇 ➡️ 九亭  《花猫》贤华《不露声色》南甜《日暮不赏》

     

      每个人都会为了保护自己而说谎。说谎是在大多数时间里我们甚至不能诚实面对自己。

      但请记得,谁也骗不了谁,谁也骗不了自己。

      郭霄汉家楼上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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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郭霄汉今年30岁,是英国M城几家公司的股东和创始人。娱乐和金融方向都有涉及。

       很多人觉得我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员工们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刻板又无趣的人了。不合群,不爱社交。工作的时候一板一眼,较真儿,不苟言笑。

       我住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里,平时基本在家办公。每周一早上九点的例会和周五下午四点的总结会议,才会昙花一现在办公室。

       市中心寸土寸金,因此公寓一共有18层,一梯两户,我住在17层。公寓安保措施设置的很好,门禁是指纹识别,进门就有安保人员,每层都安装了摄像头。

       我的作息非常规律。每天早上八点准时起床,下午三点健身,晚上十点睡觉。

       我喜欢安静的独处空间。好在楼上的住户昼伏夜出,在家的时候也很安静。至于楼上邻居是男是女,具体做什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养了三只猫。一只黑,一只白,还有一只黑白。动物比人类单纯多了,有了它们我也不需要更多朋友。


   //

      说到朋友,何九华算一个。但亲密程度也不是经常吃饭聊天的那种。

        三个月前我注意到些事情。每周一到周五晚上,我出门或回家的时候,总能看到公寓对面的咖啡厅坐着一个男孩。

       我从来没去过那家咖啡厅,只是恰巧回头的时候,被一抹红影吸引了视线。

      男孩年纪看着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绑着红色发带,锡纸烫,宽大的红色卫衣外套,黑裤子,红色帆布鞋,脖子上挂着耳机,脚边放着滑板。整个人开朗又外向的样子。

       我觉得他看着很眼熟。

       男孩总点一杯咖啡坐在玻璃窗边,撑着下巴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我猜他是在写暑假作业。

       男孩在同一个位置坐了两个星期。之后的两个半月,就再没来过。

      算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回家吃饭看书撸猫洗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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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男孩消失的两个月后的晚上,我在睡梦中突然睁开了眼睛。我迷迷糊糊听到楼上传来巨大声响,像是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可能是楼上的人打碎了杯子。三只猫在屋外喵喵的发出叫声,我翻了个身,摸出耳塞,继续睡觉。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我正在家里看书。突然,警车的声音出现在楼下。我从窗户向下看,警车里下来几个人,走进了公寓。半晌,我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和公寓管理员的尖叫。

        我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对门的邻居打开门探出头。我也打开门,然后我俩对视一眼,一起坐电梯上了18层。

       18层门口站着脸色发白的管理员,两个警察在屋内。

     “怎么了?”邻居问。

      管理员指了指门后说,死人了。

       邻居吓得退后一步。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探头看了看门后。死的是一个亚裔男生,嘴角残留着白沫,很痛苦狰狞的样子。他周围散落着玻璃碎片,手上还拿着盒维C柠檬茶。

      即使是这样也能看出来,他生前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

      警察出来了,把我们赶回17层。警察问我俩最近楼上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么,我想了想说没有。

      警察和公寓管理员去看了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然后抬着尸体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正常死亡还是……


//

     楼上虽然死了人,但是生活还在继续。

      这栋公寓的18层被报纸头条冠以了凶宅的名号。记者蜂拥而至。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把这里追捧成了网红打卡地。

       这么多人真是太烦了。但我觉得两个月后这热度基本就能散了。

      楼上的另一户人家和我同层邻居都搬走了,估计是觉得晦气,更多的是怕凶手再来。

      公寓的官网上开始出租这三户。没死人的屋租金降低了一些,死人那屋的租金低到离谱,但依然没人愿意租。

      谁都不傻好吗。

       至于我,我来英国也小十年了,秉持着唯物主义精神。民主富强和谐文明可是我的座右铭。我觉得死了个人也没那么可怕,公寓加强了安保,外来人员必须登记,严格到要身份证复印件。

       后来听公寓管理员说,这是他杀。

       听说凶手都喜欢回案发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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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周五晚上,我从公司回到家,准备休息一下看个书。

       看了没两页,楼上突然传来声响。看来是有人搬进来了。

       那声音不是脚步声,而是轮子在地上滑动的声音。我有点分神,但也能勉强继续看书。又过了一会儿,轮子声停止了,这回改成架子鼓的声音了。没过多久,又变成了改锥凿地板的声音了。

      我有点生气,这大晚上的不是扰民吗。

      等了一会儿,楼上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决定上楼和邻居心平气和的谈谈,再不阻止我都怕楼上开始放鞭炮了。

      我没去找公寓管理员协商,以他们的办事效率,我得等到第二天。

       按下门铃,我退后两步。

       门开了,挂着防盗链。

      一个锡纸烫的大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我认出他来了,是那个在咖啡厅的男孩。

     男孩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按现在流行的话讲叫睡忪眼还是狗狗眼来着?

      他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我严肃的表情可能吓到他了。我清了清嗓子对他说,不好意思我是住在你楼下的,现在八点多了,你屋里的声音有些大。

      我看见那男孩穿着M城本地高中的制服,不确定对面的亚裔男孩是不是中国人,所以用了英文。

      “你是中国人么?”那男孩用英文问我,说话声音小小的。

       对。我用中文回答。

       一听我是中国人,他好像特别开心。“我叫孙九芳。”那男孩说。然后摘掉门上的防盗链,拉着我的胳膊非要我进去坐坐。

      现在的孩子防备心都这么低么?

      “那倒是不必了。”我甩开孙九芳的胳膊说。“你爸妈在么?我和你爸妈说。”

       我看见孙九芳带着光的眼睛暗了下来,他讪讪的缩回手。“不好意思啊,家里就我一个。”

     “他们明天在家么?”我问。

      我觉得体力过于充沛的青春期男孩,还是需要家长帮忙一起教育的。

      “我是说,就我一个人住这儿。爸妈离婚了,没人管我。”孙九芳解释道。

      虽然他的成长背景是有点可怜,但这不关我的事。我的关注点在另一个问题上。

      英国高中是不会让一个未成年留学生独自出去住的。

     “我已经21了,大学生。”孙九芳看出了我的疑惑。

      “那你穿着高中校服?”我问。

      “我刚搬过来整理衣服,翻出来了就想穿穿。我在M城城市学院读大学,你不信我给你拿学生证看。”孙九芳从口袋里掏出了学生证。

       为什么他会随身带着学生证?好像特意准备好的一样。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请你小点声音,最好别出声音。周围人都要休息了,一个大学生,这种事应该懂吧?”我不耐烦的说。

     “我还以为这高级公寓隔音多好呢。”我看见孙九芳对我吐了下舌头。

      面对面交流果然是有用的,下楼之后我再也没听见楼上发出噪音。

      但是我又看不下去书了。

      楼上的男孩知道那屋死过人么?他不害怕么?算了,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放下书,看着三只懒洋洋的猫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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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我大致摸清了孙九芳的课表。

     周一周五没课,周二到周四早10点到下午两点有课。不排除他逃课的情况。

      也不是我特意观察的,只是他在楼上的动静太大了。

      孙九芳只要白在家的时候,就跟上了发条一样。他太有活力了。

     我白天工作的时候,总能听见他在楼上叮叮咣咣,走来走去的声音。还有滑板声,玻璃球掉到地上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声音,音响声。

       一给我里giaogiao是什么奇怪的音乐?我实在是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流行趋势。

      他总是点外卖吃。一日三餐都是外卖。哦对了,他应该不吃早饭。没课的时候一下睡到11点,有课的时候也是一起床就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现在公寓里的外卖查的非常严格,听管理员说,18层男孩的死,和快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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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晚上,雷阵雨预警。

       雷雨交加刚一分钟,我门铃就响了。我从猫眼看了一下,孙九芳穿个睡衣,抱着个枕头站在门外。

       “怎么了?”我开门问他。我的三只猫窜过来,站我脚边看向门外。

      “打雷,我害怕”。孙九芳说。

      “你一个成年人你怕这个”。我说完就关上了门。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那三只猫突然开始挠门,很想孙九芳进来的样子。

      透过猫眼,我看见孙九芳背对着我,抱着枕头等电梯。一阵雷声突然响起,他打了个大大的冷战。

      楼上死过人,他半大的孩子,害怕是正常。我动了恻隐之心。

     猫又开始挠门,挠的我心烦。

     “你进来吧。”我把门打开对他说。

       孙九芳猛地转过身,特别开心的看着我。

       “你进来吧,别给我折腾,安静呆在客厅知道吗”。我板着脸说。

       “好嘞,没问题,我保证安静如鸡。”孙九芳举着三根手指发誓。

      鸡,他安静吗?我想。

     “你知道你租的这屋死过人么,一个月前。”我觉得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应该提醒他一下。

     “我知道。”他点点头。

      “那你还…”

     “便宜。”孙九芳说。

     我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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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猫好像特别喜欢孙九芳,三只围着他团团转,怎么平时对我这么冷淡呢?

       九点半的时候,我准时从书房出来。三只猫和孙九芳已经睡趴在沙发上了。

       “你去客房睡”。我摇醒孙九芳。

       小孩儿睡眼朦胧的睁开眼。 迷迷糊糊的就去了客房。三只猫竟然也跟去了。

        奇了怪了。

        “哥你八点起床以后不用管我,我睡饱了自己走。你这军训式作息我可接受不了,可怕。”孙九芳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作息规律?”我问孙九芳。

       “看面相,我猜的。”孙九芳说。

       我觉得我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他一下就不困了。

       现在的小孩儿,看人面相都这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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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夏天的雷雨天出奇的多。孙九芳来我家的频率也多了。他有时候抱着电脑,有时候抱着笔记本和作业,有时候抱着零食。

     他作业可真多,怎么都写不完的感觉,一忙就写到凌晨。大学生的课业负担现在都这么重了么?

     他不会的作业就来问我,求知欲强的孩子值得鼓励。

       我觉得自己应该多传授一些知识给他,于是我就给他讲什么是脱氧核糖核酸,古氏试砷法,哥德巴赫猜想,能量守恒定律,等效节点荷载,摩尔定压热容,热力学第三定律,欧几里得算法等等。

       平时都是讲给猫听,现在终于逮到个活人。

      孙九芳也是很给我面子,每次我讲不到五分钟他就能睡着。

       不忙的时候,我喝着我的茶,他喝着他的可乐。我办公看书,他写作业看漫画。

      到底是孩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不让他发出声音,他就一直戴着耳机。

     有时候他戴着耳机,听着听着就突然发出笑声,被我一瞪就收敛了。但有时候听着听着表情就会严肃起来,也不知道在听什么。

      我竟然有一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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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公司收到了举报信,说是有人受贿。我挺生气的,这得严查。我可一向是坐的正行得端,公司里绝对不能有这种不良风气。

       我带着低气压回了家,进门的时候孙九芳意料之外的不在家。今天是周一,他没课啊。

       我觉得我更生气了。

      我一肚子闷气坐在客厅逗猫玩,第一次觉得逗猫没什么意思。

      门突然开了,孙九芳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我背对着门,没理他。

     “嘿哥,我回来了!”他跟我打招呼。我还是没理他。

       “咋了,谁惹你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给魔鬼留余地!”孙九芳说。

       这小孩儿都哪学的这些顺口溜啊?

       孙九芳啪的把一个盒子放在我面前,我定眼一看,是蛋糕。

      “公寓对面那咖啡厅的,贼好吃,你肯定没吃过,尝尝!”孙九芳手舞足蹈的跟我说。

      “你之前是不是在那店里坐了两个星期?”我问他。

      孙九芳愣了一下,然后特别开心的咧起了嘴角。

       这小孩儿怎么总是开开心心的样子?

      “你注意到我了?”孙九芳问。

      我点点头。

      “我一直想租这儿的公寓,踩踩点。”孙九芳说。

      我又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没什么问题。我尝了一口蛋糕,出乎意料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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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作息也不规律了。

      他拉着我看电影,吃垃圾食品。我竟然也没有抵触。

      还别说,孙九芳带我看的动漫都挺有意思。里面出现的日本鬼魂儿,和孙九芳戴发带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说要教我滑板,我抵触了。

      公寓温度很高,他总是穿个短裤在我眼前晃悠。我叫他穿个长裤,他眨着眼睛问我为什么。我真是怕了他了。

      我以前觉得我百分之百是个君子,现在我动摇了,我觉得我个禽兽。

      有次去上班,何九华说“郭总,您最近看起来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好事?又开家新公司?”

      我说最近家里领养了只狗,过于活泼。

     “什么品种啊?”何九华问。

     “猎狐犬吧。”

       有一天孙九芳出门之后,我整理垃圾,在垃圾桶发现了一只破碎的体温计。

       英国的体温计都是电子的,他这个怎么是水银的?

       我也没在意,扔就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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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属于他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我竟然适应了。

       有一天,他去上课,我在家办公。路过客厅去接水的时候,我不小心碰掉了他的笔记本。捡起来顺手翻了几页,我顿住了。

       笔记本里夹着18层死去男孩的照片,他正在和一个男人亲吻。

       笔记本是普通的草稿本,里写的是密密麻麻的演算公式。但有一页写着几个字,快递,大M。还有我侧脸的画像。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动声色的把笔记本和照片放了回去。

      我打开孙九芳的电脑,密码和他楼上的密码一样。我打开他经常听的音频,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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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孙九芳,今年21岁,英国M城城市学院的大学生,今年大二。从高中到现在,在英国呆了五年。

       如果要评价一下我自己,那肯定是我行我素能甜能酷,你值得拥有。

     我拿手的事情有很多,画画,滑板,架子鼓,Ps,写论文,观察大家的喜好,等等。简直是十项全能。

     我对所有事情都保持着高度热情,但是,我觉得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说谎了。

      其实也不是说谎,我觉得我就是喜欢满嘴跑火车吧。

      我也从来不对朋友说谎,嗯,就偶尔开个玩笑而已。朋友们都说我脑回路清奇。

       我去刘筱亭咖啡厅的时候,看见他在网上看见一张山楂树之恋的海报图。他在英国呆了十年,不太接触中国娱乐信息。

      他问我这个女生真好看,这是什么电影啊?我认真的回答他,山村老师。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追杀了我一条街。

      还有刘筱亭新养的鹦鹉,我觉得它太瘦了。我就跟刘筱亭说,别喂鸟粮了,没营养,喂火腿肠试试。结果鸟就给喂死了,刘筱亭整整哭了一个星期。

      但这也不能怨我,谁知道他还喂了什么东西。

       刚认识郭麒麟的时候,他问我去酒吧应该怎么点酒才不会醉。我纳闷这种事怎么不去问秦霄贤,他跟我说老秦不靠谱。

      我说行,那听我的。红牛配野格,人间不值得。野格配旺仔,死亡爱琴海。野格AD钙,从此不再爱。

      这么搭着喝就跟喝饮料一样,根本不会醉。但是这个红牛,旺仔喝AD钙可能得你去中国超市自己买一下。

       郭麒麟说行,然后直接被拉去洗胃,连醉了两天没来上课。搞得跟他住一起的钟教授也没来给大一的上课。

      我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他什么比例调的酒,酒量还这么差。

      秦霄贤我也认识他一年多了。他有一天心情不太好的问我,怎么留一个人在身边,我说关起来吧,囚禁的那种。爱他你就囚禁他,这样就一辈子也跑不了。

       谁知道这傻子真把何九华关起来了。嗯,不愧是我的朋友。

      我觉得之所以大家这么相信我,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善良了,性格又开朗,还乐于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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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母没离婚。只是我是他们领养的孩子。送我出国的时候他们还没怀上自己的孩子,我出国第一年就怀上了。虽然钱还是照样打给我,而且比以前多了不少,可是,视频和电话的次数明显少了。一接电话就是婴儿的哭闹声。真的烦。

      所以我觉得我挺没安全感的。但是,钱可以让我有安全感。我和郭麒麟的财迷程度不一样,我可能病入膏肓了。

       虽然我不缺钱,甚至说现在是挺有钱的。但这不够。

       我练了很多技能来赚钱,比如帮人设计海报,替别人写论文写作业,参加滑板比赛。赢虽然不容易,但我滑板技术和运气都不错,能拿个亚军季军。

       之后有的选手私下找到我,给钱让我假摔,我欣然接受。这样赚的更多。

      你看我多乖,除了杀人放火,其他的我都能干。

      但是,有些时候真的别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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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有天晚上我参加完滑板比赛,摔得有点狠,一瘸一拐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拐角处的gay吧,我看见我们班某个男生和我们男教授一起进去了。教授已婚。

      就我这好奇心害死猫的性格,当然是跟过去看看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俩人果然有一腿。

      我声明这俩人不是郭麒麟和钟教授昂,人家钟教授未婚呢。

     我们就叫男生A和教授B吧。

      我随手拍了几张他俩拥吻的照片,留着肯定有用啊。

      这不,第二天我就跟着那位教授,找到了他家住的地方,然后又跟着他妻子找到了她工作的地方。她是M城的ZG(中国)银行柜员。

       过了几天,我在学校洗好照片,去ZG银行等她下班。她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看见我的时候诧异了一下。我觉得我给她看完照片之后,她一定会哭吧。

      谁知道她无比冷静的问我想干什么。我说就是拿钱换封口费,还您一个幸福和谐的家庭。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幸福,不如我们一起做点别的,我给你这个数。”她认真的说说。

        你想干嘛?我问。

        她找了个咖啡厅,说了一下她的计划。第一步先让我去了解A男生的作息规律和饮食起居,第二步她再想。

       她告诉我其实她早就知道了,B教授还拿自己的一大半工资养着A。

      我问那你干嘛忍着?她没说话。

      我说行,先付一半定金吧,要现金,转账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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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的社交能力挺强的,很容易跟别成为朋友。

       A长得特别好看,人缘也好,但是不怎么来学校,基本是找人替他签到。期末的时候他会找学霸给他恶补一个星期。

      我就是学霸。

       这学期大二下的期末我跟他在图书馆泡了一个学期,算是成了朋友。我知道了他的另一个秘密。

       其实也算不上秘密,他抽大M,但是在英国很多人抽这玩意。

     他还喜欢喝维C柠檬茶。俗话说得好,一口维C柠檬茶,赛过吸大M。

      他说要带我去他家玩,我说好啊。

      他家真大,B教授果然大手笔。这金屋藏娇哟。

      早上下楼回家的时候刚好遇见了17楼的住户。

     一个戴眼镜的亚裔男人,他低着头,也没和我们打招呼,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穿着中国风的黑色大褂,黑色裤子,黑色拖鞋,手里拎了袋垃圾。

      我觉得他跟出门遛弯的老大爷只差一个鸟笼。

      A说楼下这人一看就是变态,见人也不说话,每天阴沉着个脸,指不定在屋里自己偷偷干什么。

       A说话可真是刻薄。

      我觉得他看着还行啊,下电梯的时候用手挡了下门,让我们先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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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一结束A就不怎么联系我了。我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告诉了那位头顶有点绿的太太,她说好,我有主意了。

      那我们姑且管她叫绿太太吧。

       她说要以B教授的名义寄饼干给他,底下藏着D品,然后报警。一箭双雕。

      我说,送快递这种替罪羊的事我就不干了,免得落地成盒。

     她说好,她找人。

      我偷偷录下了和她的对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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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蹲A的日常作息了。

      我在他家公寓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两个星期,每天记录他的作息,以及在草稿本上研究那位太太计划的可行性。

      研究着研究着,我就走神了。

     我开始记录17楼那个男人的作息。他看着挺有钱的样子,开豪车,穿的也讲究。

     废话,住在这里的都有钱。

       他周一和周五去上班,周二到周四在家。也不知道他这几天都宅在家干嘛。可能在修仙吧。

       正常点孙九芳。我拍拍自己的脑袋。

       人家会去健身吧,之前进公寓的时候看见有一层都是健身房还有游泳馆。

       有一次我看见他下楼了,我就在他后面滑着滑板慢悠悠的跟着。他进了家超市,买了三个猫罐头。

      哦原来他养猫。

      总之这两个星期的观察圆满结束了。A假期基本就在家呆着,晚上会和B教授一起出去,或者一起去A家。

       绿太太跟我说计划在三个月后实施,我说行,另一半钱给我吧。

       三个月后已经是大三上了,正巧是期中考试。A又找到我。

      我说行,不过你得排队,这几天找我补课的人有点多。就周五下午图书馆吧。

      A说,你就是个拿钱办事的,轮的着你给我定时间?我给你五倍,你推掉别人,周五就给我一个人补,要全天。

      我拿着钱,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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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四早上我打碎了一支温度计。

     我拿着从尚九熙医生那里顺来的针管,把掉出来的水银注射到维C柠檬茶里,然后用胶带封好口。

     我从新闻上看,少量水银不会致人于死地,只会食物中毒。

      我这人有点记仇,A的嘴太欠了,我不喜欢。

     放学我去了ZG银行,排队拿号存钱,我故意排到绿太太那队,然后递给绿太太张纸条,说让她帮我个忙。她看完纸条后的内容点点头,又把纸条还给了我。

      我也没存钱,直接走了。

      我让绿太太以教授B的名义给A发信息,就说有加“料”的饮料放在了卫生间,让他去找。就是情趣饮料,周五晚上喝完,教授B就去找A。

      然后绿太太藏起了B教授的手机。

      周五早上,我背着书包走进图书馆的厕所,把柠檬茶用胶带贴在了厕所的马桶盖低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

       A来了,我给他补课。走之前,我看他进了卫生间。

      我笑了笑,踩着滑板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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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学校来了警车,带走了B教授。

    A死了。

     传言说B和A是情人关系,事情败露之后,B就杀了A。

       不对啊,喝少量水银是不会死人的。所以是快递里的东西有问题?

      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恶作剧。A纯属倒霉。

       我心也是宽,立刻上网搜公寓信息。我想跟那个沉默的男人当邻居。

     坚持了一个月,就刷出了降价出租。看来是结案了。

       我开开心心搬进了那间公寓。

       你问我怕不怕里面死过人?说实在的,一点都不怕。索命什么的,都是心里有鬼的人才担心的。

       我心里没鬼。

       我去A家和我在咖啡厅的监控录像全部是三个月以前的,按道理来说已经被覆盖了。要查到我还是挺不容易的。

       我没把那些关于A的东西扔掉,我怕警察在监视与A相关的人的一举一动。

       现在警察应该在调查B教授。我和A算是没什么交集。

       挺棘手的,我要想想怎么处理掉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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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绿太太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也不知道A到底是怎么死的。

     18层公寓里的家具摆放位置和以前一样。我在想17楼的家具摆放位置也和这一样么?毕竟高级公寓都是拎包入住。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这个视角和A看到的一样么?他死的时候是躺在公寓的哪个位置呢?

      我觉得公寓里有点冷,我把温度调到了最大。

        我感觉我可能有多动症,刚到屋子里我就开始折腾。

      可能是想引起楼下人的注意力吧。只要噪音够大,一定能让楼下男人上来投诉的。

      我穿上了高中校服,把大学的学生卡提前放在了兜里。我觉得这样更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

       没过多久,响起了敲门声。我从猫眼看出去,果然是楼下的男人。嘻嘻,真好。

       我立刻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副警惕的表情,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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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我一点也不怕打雷。

      雷阵雨那天,我在兜里装了好多猫薄荷下楼敲门。果然,郭霄汉的三只猫围着我团团转。顺利进去了,我可真聪明。

       郭霄汉果然和看起来一样沉闷。他在家基本不说话,就知道看书和工作,和我是两个极端。

     他过得太老年人了,没有一点娱乐活动。除了撸猫。

     我根本闲不住,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学校的事情,和给A的事情善后。

     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录音,删了我怕日后它能救我一命,留着又是定时炸弹。哎,头又大了一圈。

      我其实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我怕他赶我走。哎,寄人篱下真的惨。

      但是我乐意。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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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公寓密码告诉他了,也不是为啥,毕竟我都知道他家密码了,平等交换啊。他还能偷我东西不成?

      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我家,还是帮我收拾乱糟糟的屋子。我真的感动到哭。

      然后我发现我藏在床底下的现金不见了。

     郭霄汉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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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规律的作息也把他带坏了。不过挺好的,他不能总是不食人间烟火吧。

      我觉得这些日子郭霄汉开朗了不少。比如这货开始会笑了,还跟我一起看动漫,还陪我一起网购。

      那就给他挑一身我们酷guy才会穿的衣服吧。

    衣服到了他好像不是很喜欢,但是晚上遛弯儿看我滑滑板的时候他勉强会穿上。哈哈哈哈,他看起来至少年轻十岁。

      郭霄汉还陪我一起写论文。我一个代写啥活都敢接,但是有的人的专业实在是太难了,我不会。

      郭霄汉讲的特别细致,我每次努力听他说话,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醒了之后论文也写的差不多了。嘻嘻,他真好。

      我还喜欢穿着短裤在他面前晃悠。目的是什么,嘻嘻,不说大家都应该知道吧。

      这种色诱挺成功的,他不敢看我,还红了耳尖。

     后来我把这绝招告诉了樊霄堂,他好像也成功拿下了张九南。

      我的笔记本电脑丢了,我寻思着我再粗心大意也不能丢个肾吧。我百分之百确定我放郭霄汉家了。

      我委委屈屈的跟郭霄汉抱怨,说我把笔记本丢了。

     他啥都没说,大手一挥给我买了个新的。

     有钱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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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一天,警车到学校找到了我,他们把我押到警局。他们说怀疑我和死去的A有联系。

       草尼玛,怎么过去仨月了事情还没结束。我秉持着没有证据死不松口的原则,他们怎么诈我都说不知道,我就给他补习过而已。

      绿太太是不会出卖我的。我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事了谁都别活。

       他们果然是没证据,晚上就把我放了。

       警局外面秦霄贤,何九华,刘筱亭还有郭麒麟都在。一看我出来了松了口气。

      我说没事没事,都回家吧,警察净错抓好人。

      何九华把我开车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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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回了18层,果然,警察翻过我的屋子。虽然表面看着和原来一样,但是细微之处我做了标记,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像郭霄汉不知道,他偷偷翻我屋子,藏我电脑的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回到17层,一进门郭霄汉就把我堵住了。他什么也没说,就是让我吃夜宵。

       夜宵是公寓对面咖啡馆的蛋糕,真甜。吃着吃着我就抱着猫哭了。

      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我对猫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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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郭霄汉。

      听完录音,我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那页草稿纸撕下来,用碎纸机搅碎,拌着猫粮,让三小只吃了个饱。

      我带着清扫工具来到他家,仔仔细细给他打扫了屋子,然后用垃圾袋带走了藏在他床底下的五万英镑现金。

       我开车带着现金和电脑来到公司,把它们锁在了保险柜里。

      到家,我回到书房继续看书。

      三只猫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沙发上摊开的报纸上写着,本市大学生死亡真相扑朔迷离,究竟是情杀还是恶作剧?凶手给被害者寄出大M和混入水银的饮料,学生吸入过量大M后行动迟缓,饮入饮料后引起呕吐,最终呕吐物引起窒息,导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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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看着书,郭霄汉听见了开门声。

       “全校最帅孙九芳回来了!”

       “好。”郭霄汉回答。

       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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